第十七章 丧伦败行

    两人一如既往很晚才起床，周子羽还好心地跟她说：“现在九点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“好心”里带着一种惬意。而乔月只觉腰酸背痛，如同进行了过度的拉伸运动，每一处肌rou都在无声抗议着之前的承欢。她嗯了一声，算是回应。

    周子羽随意套上松散的睡袍，起身出去拿早餐。这间高级公寓的服务周到得令人窒息，工作人员总会按时将餐点送至门口，只需在手机上设置时间和口味即可。乔月看着他拿着手机离开，心却猛地一跳——他带走了手机，却把那台银灰色的、象征着外界信息的笔记本电脑，随意留在了床头柜上。

    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。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乔月一个人，和身边床铺上另一个人的体温残留。那点温度此刻像烙铁一样烫着她。几乎在门合上的瞬间，她便支起身，目光紧紧锁住那台薄薄的电脑。她像一只受惊又渴望自由的鸟儿，警惕地听了听门口的动静，然后迅速将电脑挪到膝上。

   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。她颤抖着手指掀开屏幕，幽蓝的锁屏界面亮起，像一堵冰冷的墙。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，尝试输入第一个能想到的、简单的通用密码。错误。红色的警告字样刺眼地跳出来。她不死心，又换了另一种组合方式。再次错误！屏幕上冰冷地提示：剩余尝试次数：1次。

    乔月眼睫地颤抖着，泪珠几乎要落下。无力感像潮水般涌上，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慢慢试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她注意到屏保是周氏集团总部的宏伟俯视图，极具现代感的“天工集团有限公司”Logo如勋章般嵌在云端，彰显着无可置疑的财富与权力。乔月想起电视上看过的广告，周子羽用它处理事务，这解释了其雄厚财力的来源。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缩紧。

    突然——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！她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，手忙脚乱地合上电脑，飞快地将其放回原处，自己则迅速躺好，拉高被子，假装还想睡觉。

    周子羽拿着一个托盘进来了，骨瓷碟子上是摆盘精美的早餐。他将乔月的那份放在小茶几上，然后又自然地坐回她身边，拿起笔记本电脑，熟练地打开。屏幕亮起，对着他的脸一晃——直接进入了系统。原来他设置的是人脸识别。乔月想偷偷试密码的微小希望彻底熄灭，心沉到了谷底。她只能低下头，默默拿起面包小口咀嚼，来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和巨大的失落。

    周子羽一边浏览邮件，一边慵懒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微微蹙眉：“我不喜欢这里的豆子，就是因为不够醇厚，不合口味。”接着又挑剔起面包的火候，认为主厨该早点卷铺盖走人。

    乔月心不在焉地听着，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法式吐司和什锦麦片。她觉得这面包又香又软，麦片也美味，远比她平时早餐摊上买的塑料袋装豆浆和馒头要好得多。所以没有含糊地“嗯”应和，而是忍不住轻声回应：“我觉得……挺好吃的呀。”

    周子羽闻言，从屏幕前抬起眼，有些玩味地看向她，“哦？看来你的口味……还挺容易满足。”   他的语气里没有嘲讽，更像是一种发现了有趣差异的新奇。“你平时早餐都吃什么？”

    乔月怔了一下，老实回答：“就……巷口的豆浆、油条，或者包子铺的菜包，有时候赶时间，买个白馒头也行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样？”周子羽挑了挑眉，似乎难以想象这种在他看来难以下咽的饮食方式。疑似怜惜地皱起好看的眉头，缓声道：“我不在，你就过得这么惨吗？”

    他拿起餐盘上一块枫糖浆可颂，递到乔月的碟子上，“尝尝这个，虽然不算最好，但应该比你说的那些强点。”   他的举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爱，让人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乔月看着碟子里那些烤得如同艺术品般的餐点，小心地掰下一角放入口中。层层叠叠的酥皮在舌尖化开，带着浓郁的蜂蜜香气。她点点头，诚实地表达感受：“嗯，很香，很酥……是很好吃。”   她无法理解周子羽所问的“有没有韧”是什么感觉，对她而言，这已经是味蕾的盛宴。

    期间，周子羽的手机响了。他接起，语气简洁：“嗯…知道了…十点半吧。”   乔月立刻竖起耳朵，捕捉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一句：“需要我到华旗公寓楼下接您吗？”

    华旗公寓。乔月的心一跳。她努力想记得这个名字，似乎在某个豪华地产广告上看到过，据说是本市最顶级的公寓之一，她当时还带着一种白日梦般的向往。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囚禁在这里。这个确切的地址像一星火种，落入了她复杂的心田。

    周子羽挂了电话，无聊地用刀抹了点果酱，自然地递到乔月嘴边，说是什么“法国La   Maison…的”，她温顺地张口接受了这份轻怜的“喂食”。餐后，周子羽果然起身准备出门。他在离开前，俯身用力地亲了亲她的额头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：“乖乖等我，我很快回来。”

    乔月心里一阵抗拒的翻涌，但表面上还是小心翼翼地、温柔可亲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门再次关上，墙面的深灰色隔音材料透着压抑。